第102章 戰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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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戰線
咚、咚咚咚。
“菲斯特, 你在嗎~”艾莉婭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，默默點頭。嗯，果然不在, 最近鬼鬼祟祟的。
她也沒站著傻等，直接調開光屏通過希望調取到菲斯特的最新位置——哦豁，居然躲在地底下，這麽偷閑的嗎。
不過從菲斯特的角度來說，倒也不奇怪。
自從學校裏的學生越來越多，包含各位老師在內的原住民都學會了繞著學生-特別是勇者學生們走。
為了不每天醒來面對一系列“任務老師”“老師任務”, 學校工作者除非上課、工作，不然絕不離開教工宿舍與上鎖房間那樣的“密室。”
感謝學校的強硬規定，只要待在密室裏, 任何學生都無法打擾, 小地圖上的點位也會同步屏蔽。
而艾莉婭、菲斯特和希望作為“學院三巨頭”肯定有更好的辦法, 那就是強行穿模。
只要找到一個不被任何人看到的位置站好, 接著往天上或者底下鉆就行。視覺效果和某些卡bug左腳蹬右腳螺旋上天的游戲差不多。
菲斯特最後一次被玩家目擊是在學校圖書館，他順手給那幾位幸運玩家發布了日常任務：找到或者編寫10本【優質的】書籍，錄入圖書館。然後就消失不見了。
而圖書館的隱藏房間——就在地底下。
“菲斯特~”
石門緩緩升起，艾莉婭輕快地踩過水泊，這裏就是學校下水道的其中一個入口, 暫未對玩家開放。
說是下水道入口, 其實更接近【地下水入口】。因為水元素自帶凈化功能, 所以管道內奔流的水花和純凈水一樣澄清透明, 無色無味。
本以為失去水元素精靈王的屍體以後水元素精靈會逐漸幹涸，沒想到管道建成後野生的水元素又在地底緩慢滋生, 漸漸演變成了特殊的生態環境。
如果放玩家進來的話，肯定會有人搞魔魚養殖、科學放生, 過不了多久就會形成新興釣魚點，站滿水桶空空的釣魚佬。
順帶一提，玩家的身體就像傳說中的修仙者一樣很難產生廢渣，完全不用上廁所。
而原住民產生的廢棄物會在脫落時被【系統】直接轉化成能量回歸循環，所以水元素們凈化的只是塵埃和餘燼粉塵。
艾莉婭穿過最後一道石門，踩水的啪嗒聲靜悄悄地停止了，好像小貓探出腦袋端詳忽然亮起的屏幕。
菲斯特正漂浮在水域中央。
他似乎很喜歡寧靜、幽暗，人跡罕至的地方，不論是圖書館的隱秘房間、教學樓頂層還是地下水道都偶有涉足。
沒想到泡進茫茫深水中的他會那樣放松。
他很喜歡泡澡嗎？看到原始海洋時是如何忍住的呢？
銀色的短發不知為何漫過肩膀，隨著水波靜靜蕩漾。
菲斯特的雙手與下半身完全浸沒在水中，閉目養神的樣子顯得矜貴冷漠，仿佛在主動遠離世間煩擾。
嘩啦，艾莉婭小心翼翼地劃下水，往他身邊撲騰：“你泡澡不脫衣服嗎？下次提前和我說一聲，幫你用火焰權能加個熱。”
“.…..嗯。”菲斯特睜開眼，懶得反駁。
“你是在擔心演出時被玩家看出來，想換個長頭發的皮膚？沒關系啦~玩家們會自動腦補前前前世的。”艾莉婭撲騰到身邊，塑料小鴨子似的飄飄悠悠浮起來。
要是氪金抽卡游戲，換件衣服就敢在後面加顆星星，甚至直接sp。可惜制作傳奇魔法武器消耗的能量比造人多得多，不能開專武池子了。
“......”他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，幹脆退回上一個問題：“偽神的衣服都是神力編織，不會影響水的浸透。”
“哦~所以你懶得脫。”
“…不，我現在沒有具現衣服，你看到的衣服是你自己的想象。”
“……”
終於輪到艾莉婭冒六個點點了，她慢慢張大嘴巴，牙齒上上下下抖動：“這、這是什麽反向皇帝的新衣？為了不穿衣服到處走至於進化出這種超能力嗎？！”
嘖，就知道不會被她驚訝的表情取悅多久。
菲斯特失笑，但也不能不解釋。在這裏裝深沈說不定真會被艾莉婭歸類到【為了不穿衣服到處走覺醒超能力的笨蛋。】
他翩然起身，足底在接觸石板時幻出精致的長靴。
“看好了，我穿什麽是由你觀測時自主決定的，和我的意志沒有關系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內心深處認為你是個不脫衣服洗澡的人？”
“…不，是因為你內心深處無法想象出我不穿衣服的樣子，所以就算我在洗澡你也只會看到穿著衣服的我。”
“啊、”
“不對，我剛剛沒在洗澡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菲斯特解釋的時候一本正經，臉上的表情紋絲未動。可說完這句話後艾莉婭卻沒能立刻接上，兩個人在跳脫的氣氛中久久沈默。
當活潑的水元素越過石板，漫過兩人的腳踝，菲斯特也狀若無事地走向水道口：“走吧，你想帶我去看什麽，玩家們新建的分校區麽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~”
“你太好懂了。”背對著她的少年輕輕抿起唇，其實也沒那麽好懂，不過關於【蒼穹學院-戰士分校區】的討論已經在論壇裏hot了兩天。
玩家們的意見可以總結為【我們想開個戰士學校，又想弄個冒險者公會。我們現在急需這個功能，能不能繞過制作組直接開放呢？】
原因無它，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稍微有點慌：他們怕制作組對玩家先斬後奏的行為不予支持，甚至拆除農野村的“違章建築”。
菲斯特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輸掉了最開始的賭約。
不用希望拿統計數據過來打臉，別說最初的50、200名勇者，現在這裏有六萬多位玩家，一個退坑的都沒有。
滿勤簽到率百分之99，剩下的百分之1可能是生病、熬夜，比如最後一天肝完兩個月的暑假作業。
他曾以為這個世界是毫無魅力的爛游戲，而艾莉婭和她的勇者們卻反過來向他證明每一處生機都是樂趣。
“菲斯特。”
“嗯？”
少女輕快地走到他身邊，很快超了過去。她站在水道前方向他微笑：“勇者本質上都是很好的人，你以後不需要一個人待在那麽狹小的地方啦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不會再有人封印你了，嘿嘿。”
看著她彎成月亮的眼睛，菲斯特頓了一下。
“我在成神之前，生活在海底。”
“呃、所以那是……？”
“習性。”
名為尷尬的紅暈爬滿了艾莉婭的臉頰，有人輕笑著牽住了她的手。
“走吧。”他說。
……
10分鐘後，用空間權能閃現的兩位權限狗出現在了農野村外。
他們的臉和衣服都變了副模樣，就算愛磕才會贏站在這裏也別想認出來。
“為什麽要變裝？”菲斯特有點詫異地看了眼艾莉婭現在的樣子，不難看，圓乎乎的臉蛋和眼睛還有點可愛，但總有種微妙的不適應。
還是之前好一點。
“？你不是很討厭被拍到同框嗎。”
艾莉婭沒太在意，她現在一身冒險者打扮，小風帽小皮襖，背上有弓腰間有匕首，腳上還蹬著一雙鹿皮靴，怎麽看都能登上奇幻小說的插畫頁！
什麽時候討厭……菲斯特看了眼光屏裏幾個月前累計刪除的主題帖，把話咽了下去。
至少現在刪除的帖子不包括【嗷嗷嗷嗷菲斯特和艾莉婭什麽時候結婚】這樣的水貼了，神明沒必要那麽小心眼。
現在是上午11點，按理說不該有那麽多人。
可是一大堆原住民正擠在村口，乖乖排成幾列縱隊。
他們的裝束並不破爛，身體也相對健壯。雖然沒有艾莉婭和菲斯特扮演得那麽體面，卻明顯能看出冒險過的痕跡。
可能是一把磨損的斬擊斧，也可能是眼睛的傷痕或者粗大的脖子與指節。
就在一個月前，農野村只有農作物與酒館吸引人氣，兩者名義上屬於特林丹港城主伊利亞，實際上都是玩家帶著隨從打理。
他們當然按時交稅，因為貢獻值和經驗給得真多。
現在這群原住民自然不是沖著種田來的，他們也想在酒館裏消費，可惜囊中羞澀。之所以聚集起來，還是因為——
“排好隊排好隊，不要堵！”
一位剛滿3級的玩家舉著【蒼穹學院-戰士分校選拔】從旁邊走過，冒險者們各個挺胸收腹，恨不得用鼓起的肌肉表達出自己對戰士職業濃厚的愛與天賦。
玩家走得不慢，她一一翻過光屏，基本要穿過50個人才會擡手拍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，示意他暫時合格，可以站到備選區或者直接進村。
“光是學生選拔就有這麽大的誘惑力？”菲斯特故意問道。
艾莉婭果然微微擡起下巴，朝酒館那兒指了一下：“當然不是，你進去就知道了~”
酒館原本是整個農野村最顯眼的建築，現在雖然加高了兩層樓，又在最靠近中線的位置，還是得被兩棟高樓委委屈屈地夾在中間。
一棟豎著【冒險者旅館】的招牌，另一棟鑲嵌【冒險者公會-蒼穹學院分部】的大字。
建築之間隱約看得見龐大的練武場，不用繞到後面都能看到練武場上揮汗如雨的身影。
“公會，他們想用公會模式吸納原住民冒險者？”菲斯特微微動容，雖然艾莉婭與玩家們時常脫線、想偷懶，卻總能穩穩地走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。
王室也好，部落也好，魔法塔也好……這些組織都曾在對抗【蟲】的過程中付出鮮血與汗水，可惜他們都失敗了。
“對呀，不過這才是第一步，我們先進酒館~”艾莉婭帶著他從柵欄那邊繞過去，不參加選拔的人不用排隊。
在她進門前，菲斯特忍不住提醒：“想到聯合原住民是好事，但是他們太弱了，作用不大……歷史上這麽做的人都失敗了。”大部分人類別說對抗蟲，連面對蟲都做不到。
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入侵者，原住民光是目睹蟲吞噬世界的姿態都會陷入瘋狂。唯有勇者同為異界生物，還擁有根源世界穩定到可怕的靈魂。
蟲可以輕而易舉地啃食葉脈，卻還無法粉碎礦石。
他很討厭希望，卻認同希望的觀點：勇者和神祇才是拯救世界的核心。神明可以利用權能和世界意志的偏斜對抗蟲，玩家則是戰鬥在第一線的勇者。
【在最艱難的情況下，讓勇者率先吞噬生靈提升力量……也不是多難接受的方法。】
希望一定是這麽想的，他也無法反駁。
但是艾莉婭一定不願意這麽做，不論是犧牲現有的生命，還是扭曲勇者們璀璨的心靈，她都不會這麽做。
“作用不大？”
“嗯。”
艾莉婭站在酒館門口，她本來兩只手都按在門板上，聽完後想了想，向他伸出右手。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菲斯特還是握住了她的手。
少女莞爾一笑，那張不像艾莉婭的臉又很像艾莉婭了。
她說：“你啊，好好看著吧。”
看著？祂看過億萬年的時光變遷，僅註視人類的那【一瞬】就長達萬年。
這是連反駁都不必提起的話題。
可艾莉婭只是推開他眼前單薄的門扉，輕聲說。
“他們存在於世界之上。”
【你不是問過我，世界要毀滅到什麽程度才叫死亡嗎。】
【……】
【我呢，只是區區普通人類，所以——】
【……】
【當我所愛的、所在乎的、所感動的生命消亡時，世界已然毀滅。】
我說過，我會拯救世界。
在世界毀滅之前。
門扉打開，他們猶如角色融入畫卷般走入人群，與冒險者們一起看向酒館懸掛的告示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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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菲斯特, 你在嗎~”艾莉婭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，默默點頭。嗯，果然不在, 最近鬼鬼祟祟的。
她也沒站著傻等，直接調開光屏通過希望調取到菲斯特的最新位置——哦豁，居然躲在地底下，這麽偷閑的嗎。
不過從菲斯特的角度來說，倒也不奇怪。
自從學校裏的學生越來越多，包含各位老師在內的原住民都學會了繞著學生-特別是勇者學生們走。
為了不每天醒來面對一系列“任務老師”“老師任務”, 學校工作者除非上課、工作，不然絕不離開教工宿舍與上鎖房間那樣的“密室。”
感謝學校的強硬規定，只要待在密室裏, 任何學生都無法打擾, 小地圖上的點位也會同步屏蔽。
而艾莉婭、菲斯特和希望作為“學院三巨頭”肯定有更好的辦法, 那就是強行穿模。
只要找到一個不被任何人看到的位置站好, 接著往天上或者底下鉆就行。視覺效果和某些卡bug左腳蹬右腳螺旋上天的游戲差不多。
菲斯特最後一次被玩家目擊是在學校圖書館，他順手給那幾位幸運玩家發布了日常任務：找到或者編寫10本【優質的】書籍，錄入圖書館。然後就消失不見了。
而圖書館的隱藏房間——就在地底下。
“菲斯特~”
石門緩緩升起，艾莉婭輕快地踩過水泊，這裏就是學校下水道的其中一個入口, 暫未對玩家開放。
說是下水道入口, 其實更接近【地下水入口】。因為水元素自帶凈化功能, 所以管道內奔流的水花和純凈水一樣澄清透明, 無色無味。
本以為失去水元素精靈王的屍體以後水元素精靈會逐漸幹涸，沒想到管道建成後野生的水元素又在地底緩慢滋生, 漸漸演變成了特殊的生態環境。
如果放玩家進來的話，肯定會有人搞魔魚養殖、科學放生, 過不了多久就會形成新興釣魚點，站滿水桶空空的釣魚佬。
順帶一提，玩家的身體就像傳說中的修仙者一樣很難產生廢渣，完全不用上廁所。
而原住民產生的廢棄物會在脫落時被【系統】直接轉化成能量回歸循環，所以水元素們凈化的只是塵埃和餘燼粉塵。
艾莉婭穿過最後一道石門，踩水的啪嗒聲靜悄悄地停止了，好像小貓探出腦袋端詳忽然亮起的屏幕。
菲斯特正漂浮在水域中央。
他似乎很喜歡寧靜、幽暗，人跡罕至的地方，不論是圖書館的隱秘房間、教學樓頂層還是地下水道都偶有涉足。
沒想到泡進茫茫深水中的他會那樣放松。
他很喜歡泡澡嗎？看到原始海洋時是如何忍住的呢？
銀色的短發不知為何漫過肩膀，隨著水波靜靜蕩漾。
菲斯特的雙手與下半身完全浸沒在水中，閉目養神的樣子顯得矜貴冷漠，仿佛在主動遠離世間煩擾。
嘩啦，艾莉婭小心翼翼地劃下水，往他身邊撲騰：“你泡澡不脫衣服嗎？下次提前和我說一聲，幫你用火焰權能加個熱。”
“.…..嗯。”菲斯特睜開眼，懶得反駁。
“你是在擔心演出時被玩家看出來，想換個長頭發的皮膚？沒關系啦~玩家們會自動腦補前前前世的。”艾莉婭撲騰到身邊，塑料小鴨子似的飄飄悠悠浮起來。
要是氪金抽卡游戲，換件衣服就敢在後面加顆星星，甚至直接sp。可惜制作傳奇魔法武器消耗的能量比造人多得多，不能開專武池子了。
“......”他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，幹脆退回上一個問題：“偽神的衣服都是神力編織，不會影響水的浸透。”
“哦~所以你懶得脫。”
“…不，我現在沒有具現衣服，你看到的衣服是你自己的想象。”
“……”
終於輪到艾莉婭冒六個點點了，她慢慢張大嘴巴，牙齒上上下下抖動：“這、這是什麽反向皇帝的新衣？為了不穿衣服到處走至於進化出這種超能力嗎？！”
嘖，就知道不會被她驚訝的表情取悅多久。
菲斯特失笑，但也不能不解釋。在這裏裝深沈說不定真會被艾莉婭歸類到【為了不穿衣服到處走覺醒超能力的笨蛋。】
他翩然起身，足底在接觸石板時幻出精致的長靴。
“看好了，我穿什麽是由你觀測時自主決定的，和我的意志沒有關系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內心深處認為你是個不脫衣服洗澡的人？”
“…不，是因為你內心深處無法想象出我不穿衣服的樣子，所以就算我在洗澡你也只會看到穿著衣服的我。”
“啊、”
“不對，我剛剛沒在洗澡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菲斯特解釋的時候一本正經，臉上的表情紋絲未動。可說完這句話後艾莉婭卻沒能立刻接上，兩個人在跳脫的氣氛中久久沈默。
當活潑的水元素越過石板，漫過兩人的腳踝，菲斯特也狀若無事地走向水道口：“走吧，你想帶我去看什麽，玩家們新建的分校區麽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~”
“你太好懂了。”背對著她的少年輕輕抿起唇，其實也沒那麽好懂，不過關於【蒼穹學院-戰士分校區】的討論已經在論壇裏hot了兩天。
玩家們的意見可以總結為【我們想開個戰士學校，又想弄個冒險者公會。我們現在急需這個功能，能不能繞過制作組直接開放呢？】
原因無它，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稍微有點慌：他們怕制作組對玩家先斬後奏的行為不予支持，甚至拆除農野村的“違章建築”。
菲斯特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輸掉了最開始的賭約。
不用希望拿統計數據過來打臉，別說最初的50、200名勇者，現在這裏有六萬多位玩家，一個退坑的都沒有。
滿勤簽到率百分之99，剩下的百分之1可能是生病、熬夜，比如最後一天肝完兩個月的暑假作業。
他曾以為這個世界是毫無魅力的爛游戲，而艾莉婭和她的勇者們卻反過來向他證明每一處生機都是樂趣。
“菲斯特。”
“嗯？”
少女輕快地走到他身邊，很快超了過去。她站在水道前方向他微笑：“勇者本質上都是很好的人，你以後不需要一個人待在那麽狹小的地方啦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不會再有人封印你了，嘿嘿。”
看著她彎成月亮的眼睛，菲斯特頓了一下。
“我在成神之前，生活在海底。”
“呃、所以那是……？”
“習性。”
名為尷尬的紅暈爬滿了艾莉婭的臉頰，有人輕笑著牽住了她的手。
“走吧。”他說。
……
10分鐘後，用空間權能閃現的兩位權限狗出現在了農野村外。
他們的臉和衣服都變了副模樣，就算愛磕才會贏站在這裏也別想認出來。
“為什麽要變裝？”菲斯特有點詫異地看了眼艾莉婭現在的樣子，不難看，圓乎乎的臉蛋和眼睛還有點可愛，但總有種微妙的不適應。
還是之前好一點。
“？你不是很討厭被拍到同框嗎。”
艾莉婭沒太在意，她現在一身冒險者打扮，小風帽小皮襖，背上有弓腰間有匕首，腳上還蹬著一雙鹿皮靴，怎麽看都能登上奇幻小說的插畫頁！
什麽時候討厭……菲斯特看了眼光屏裏幾個月前累計刪除的主題帖，把話咽了下去。
至少現在刪除的帖子不包括【嗷嗷嗷嗷菲斯特和艾莉婭什麽時候結婚】這樣的水貼了，神明沒必要那麽小心眼。
現在是上午11點，按理說不該有那麽多人。
可是一大堆原住民正擠在村口，乖乖排成幾列縱隊。
他們的裝束並不破爛，身體也相對健壯。雖然沒有艾莉婭和菲斯特扮演得那麽體面，卻明顯能看出冒險過的痕跡。
可能是一把磨損的斬擊斧，也可能是眼睛的傷痕或者粗大的脖子與指節。
就在一個月前，農野村只有農作物與酒館吸引人氣，兩者名義上屬於特林丹港城主伊利亞，實際上都是玩家帶著隨從打理。
他們當然按時交稅，因為貢獻值和經驗給得真多。
現在這群原住民自然不是沖著種田來的，他們也想在酒館裏消費，可惜囊中羞澀。之所以聚集起來，還是因為——
“排好隊排好隊，不要堵！”
一位剛滿3級的玩家舉著【蒼穹學院-戰士分校選拔】從旁邊走過，冒險者們各個挺胸收腹，恨不得用鼓起的肌肉表達出自己對戰士職業濃厚的愛與天賦。
玩家走得不慢，她一一翻過光屏，基本要穿過50個人才會擡手拍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，示意他暫時合格，可以站到備選區或者直接進村。
“光是學生選拔就有這麽大的誘惑力？”菲斯特故意問道。
艾莉婭果然微微擡起下巴，朝酒館那兒指了一下：“當然不是，你進去就知道了~”
酒館原本是整個農野村最顯眼的建築，現在雖然加高了兩層樓，又在最靠近中線的位置，還是得被兩棟高樓委委屈屈地夾在中間。
一棟豎著【冒險者旅館】的招牌，另一棟鑲嵌【冒險者公會-蒼穹學院分部】的大字。
建築之間隱約看得見龐大的練武場，不用繞到後面都能看到練武場上揮汗如雨的身影。
“公會，他們想用公會模式吸納原住民冒險者？”菲斯特微微動容，雖然艾莉婭與玩家們時常脫線、想偷懶，卻總能穩穩地走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。
王室也好，部落也好，魔法塔也好……這些組織都曾在對抗【蟲】的過程中付出鮮血與汗水，可惜他們都失敗了。
“對呀，不過這才是第一步，我們先進酒館~”艾莉婭帶著他從柵欄那邊繞過去，不參加選拔的人不用排隊。
在她進門前，菲斯特忍不住提醒：“想到聯合原住民是好事，但是他們太弱了，作用不大……歷史上這麽做的人都失敗了。”大部分人類別說對抗蟲，連面對蟲都做不到。
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入侵者，原住民光是目睹蟲吞噬世界的姿態都會陷入瘋狂。唯有勇者同為異界生物，還擁有根源世界穩定到可怕的靈魂。
蟲可以輕而易舉地啃食葉脈，卻還無法粉碎礦石。
他很討厭希望，卻認同希望的觀點：勇者和神祇才是拯救世界的核心。神明可以利用權能和世界意志的偏斜對抗蟲，玩家則是戰鬥在第一線的勇者。
【在最艱難的情況下，讓勇者率先吞噬生靈提升力量……也不是多難接受的方法。】
希望一定是這麽想的，他也無法反駁。
但是艾莉婭一定不願意這麽做，不論是犧牲現有的生命，還是扭曲勇者們璀璨的心靈，她都不會這麽做。
“作用不大？”
“嗯。”
艾莉婭站在酒館門口，她本來兩只手都按在門板上，聽完後想了想，向他伸出右手。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，菲斯特還是握住了她的手。
少女莞爾一笑，那張不像艾莉婭的臉又很像艾莉婭了。
她說：“你啊，好好看著吧。”
看著？祂看過億萬年的時光變遷，僅註視人類的那【一瞬】就長達萬年。
這是連反駁都不必提起的話題。
可艾莉婭只是推開他眼前單薄的門扉，輕聲說。
“他們存在於世界之上。”
【你不是問過我，世界要毀滅到什麽程度才叫死亡嗎。】
【……】
【我呢，只是區區普通人類，所以——】
【……】
【當我所愛的、所在乎的、所感動的生命消亡時，世界已然毀滅。】
我說過，我會拯救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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